硬核故鄉(xiāng):鋼鐵是怎樣煉成的?

原標題:硬核故鄉(xiāng):鋼鐵是怎樣煉成的?

自元旦之后,新冠疫情在中國出現(xiàn)強烈反彈,其中,最受矚目的莫過于河北石家莊。這個由村莊發(fā)展而來的省會城市,古代又被稱作常山,沒錯,就是趙子龍的故鄉(xiāng),現(xiàn)在又被調侃為“國際莊”。整整一年的時間里,北京、青島、成都、深圳都曾出現(xiàn)過零星疫情,但都很快地控制住了,而石家莊卻成為繼武漢之后,第二個因新冠疫情而高度封閉的城市。疫情帶來的影響,由石家莊輻射到整個河北,甚至影響了全國的春運政策。筆者曾經多次踏足河北省,也在一部分地區(qū)做過調研,身邊更是有很多河北的朋友,他們均決定春節(jié)就地過年,畢竟,要對自己的工作環(huán)境、同事負責任,更實際的考慮則來自于“隔離、核酸、健康碼”等一系列的麻煩,一種非典型的鄉(xiāng)愁正在肆意蔓延。

史鐵生說:故鄉(xiāng),不止于一塊固定的土地,更是一種遼闊無比的心情。如果我們能喚醒這種心情,就已經回到故鄉(xiāng)了。或許,這段話能給外出打工人員短暫的安慰,而長期來看,打工者更期盼的是平衡地區(qū)經濟發(fā)展,使得大家能夠更熱愛家鄉(xiāng),即便是離開,也是為了探索世界,而非背井離鄉(xiāng)打工。最好是隔著一份核酸報告,也能知道彼此過得很好。

野蠻生長,鋼材加工令一部分人先富起來

因疫情原因,石家莊以及整個河北受到關注,這多少有點兒心酸。相比于武漢櫻花,光谷創(chuàng)業(yè)基地以及長江口岸,石家莊能吸引人們“非來不可”的籌碼并不多,這意味著,新投資、新基建、商務往來會在很大程度上繞開石家莊,而自己的優(yōu)勢產業(yè)則面臨著“流失”風險。更加尷尬的是,石家莊乃至整個河北究竟有哪些類似BAT、海爾、華為之類的企業(yè)嗎?仔細盤點一下,還真沒有,能拿得出手的估計只有廊坊富士康了。

事實上,離開河北老家奮斗的人員,大都是在外地求學的大學生或者經商人員,正如筆者所接觸到的媒體朋友。而河北外出務工人員的規(guī)模并不大,主要是因為石家莊、唐山、滄州、廊坊等地,分布著大量“作坊式”鋼鐵加工廠,向本地打工者提供一份能“糊口”的工作,甚至能吸引一些四川、貴州等地的南方人。這些作坊工廠常起源于小老板們的一次旅游或者一次聚會,他們視野開闊,是第一批走出河北,走向全國的人,交際網絡遍布廣東、浙江、上海、天津、北京等地,或者經常在河北境內,如唐山、滄州、石家莊轉悠。毫無疑問,他們是村兒里最富裕的人,逢年過節(jié),這些人一定會回到故鄉(xiāng),有些甚至能開著路虎、寶馬、奔馳回來,頗有些威風。同時,小老板們也不吝嗇,會主動聯(lián)系村干部,慰問孤寡老人、走訪低保戶,最拉風的就是資助貧困大學生。這樣的事情搞多了,他們在村里的威望漸漸升高,如果時機恰到好處,就會在村委會謀求職位。組織上信任他們,村里人信任他們,都是看中其創(chuàng)造就業(yè)的能力,而他們的作坊也需要組織批一塊地,各取所需。

作坊生產是粗獷的,“鋼鐵沖壓”最典型:把一塊巨型鐵板,加工成一段段鋼管或者客戶需要的形狀,這些半成品會送到汽車、拖拉機、摩托車廠,是物美價廉的配件。

在鋼鐵生意興起的早期,小老板們都能快速地發(fā)家致富,不僅僅是因為競爭者較少,更在于并不規(guī)范的工作模式。一來作坊式的工廠肯定沒有加班費,更沒有五險一金,連工人的安全都無法保證。要知道,沖壓機連8mm厚的鐵板都能捅破,手指一旦碰到會立刻斷掉。事實上,自上世紀九十年代開始,農村工人斷掉的手指都有一籮筐了,意外的事情多了,也就不覺得意外了。從業(yè)者大都要丟掉一到兩根手指,就好像丟掉頭發(fā)一樣。顯然,如此狀況只能出現(xiàn)在早期野蠻和蒙昧的狀態(tài),鋼鐵工人賺錢靠的是做別人不想做、不敢做的事情,而小老板們則要付出巨大的經濟賠償和心理成本,好不心酸。

正規(guī)經營,現(xiàn)代工廠成為故鄉(xiāng)的鋼鐵脊梁

在2017年的時候,河北保定發(fā)生了一件大事:雄安新區(qū)成立。這個千年大計由國家最高管理組織規(guī)劃并執(zhí)行建設。顯然,雄安新區(qū)成立,不僅帶來企業(yè)、投資、技術,同時也帶來新的思路和文化,一種更加遼闊,更現(xiàn)代的經營制度,經由雄安新區(qū)開始逐步輻射到整個河北地區(qū)。其中,最重要的變化就是作坊式經營的正規(guī)化。

首先,作坊式工廠開始走正規(guī)的審批程序,繳納相應的稅款,所占用的土地也只能申請合法的工業(yè)用地,一些私自占用的耕地以及在自家院子里加工的模式越來越少。此外,審批的過程也是指導的過程,此前有人做電鍍、烤漆生意,卻沒有完備的環(huán)保措施,對周邊的河流、耕地造成污染。如今在審批的環(huán)節(jié)中,可以評估建立完備的環(huán)保措施,或者干脆停掉;其次,越來越多的工廠開始走正規(guī)化經營,不僅足額支付加班費,還會繳納五險一金,如今臨近年關,也會發(fā)放年終獎。有一些小老板認識到自身之局限,會聘請大學生擔任總經理完成日常的運營工作,工齡制、績效制、末尾淘汰制等管理制度,正在慢慢地滲透于河北農村。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村里人的精神面貌開始變化,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理解生活的本質和年的本質,特別是過年的時候,迷信活動越來越少,開車到城市里看電影、逛圖書館、參加文化節(jié)越來越流行。顯然,這就是鋼鐵的力量,物質決定意識。

從近段的交通數(shù)據(jù)來看,高鐵客流量相較于去年減少70%。河北、黑龍江、遼寧等疫情高中風險地區(qū)更是遭到冷遇,一些出差人員或者臨省的返鄉(xiāng)者都會繞開這些地區(qū)。顯然,人們對于疫情地區(qū)的恐懼需要時間來慢慢消化。在這個特殊的春節(jié)里,唯愿我們和我們的家鄉(xiāng)都能變得更好,就地過年的打工者需要報平安,讓家里人知道:我們過得很好。(科技新發(fā)現(xiàn) 康斯坦丁/文)

免責聲明:本網站內容主要來自原創(chuàng)、合作伙伴供稿和第三方自媒體作者投稿,凡在本網站出現(xiàn)的信息,均僅供參考。本網站將盡力確保所提供信息的準確性及可靠性,但不保證有關資料的準確性及可靠性,讀者在使用前請進一步核實,并對任何自主決定的行為負責。本網站對有關資料所引致的錯誤、不確或遺漏,概不負任何法律責任。任何單位或個人認為本網站中的網頁或鏈接內容可能涉嫌侵犯其知識產權或存在不實內容時,應及時向本網站提出書面權利通知或不實情況說明,并提供身份證明、權屬證明及詳細侵權或不實情況證明。本網站在收到上述法律文件后,將會依法盡快聯(lián)系相關文章源頭核實,溝通刪除相關內容或斷開相關鏈接。

2021-02-15
硬核故鄉(xiāng):鋼鐵是怎樣煉成的?
這些作坊工廠常起源于小老板們的一次旅游或者一次聚會,他們視野開闊,是第一批走出河北,走向全國的人,交際網絡遍布廣東、浙江、上海、天津、北京等地,或者經常在河北境內,如唐山、滄州、石家莊轉悠。

長按掃碼 閱讀全文